當代基督徒的行動與信念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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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187期】2014年1-2月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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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年出刊
本期目錄:

人生何處不青山

曼德拉的信仰和宗教觀

國家暴力與公民抗命

清貧教會的挑戰──從新教宗方濟談起

我們從教宗方濟身上有何學習

扔石頭與扔鞋

老孟一述

打開天窗
 

號角/人生何處不青山

◆蘇南洲

自去年因急症而半夜急呼119救護車至台大加護病房,獲救至今已逾一年,主治醫師要我進行CT攝影複診,這一次照出來的結果是「隨時會再復發」,現在也該做大手術準備了,只是這次動刀的主動脈範圍是十八年前的三倍,風險難估。

源自原生家庭的馬凡氏症候群(Marfan Syndrome),凡我弟妹皆無一倖免,而如今這病症便是其中主要現象之一,有朋友說我在一九九○年舉辦「二二八平安禮拜」是「提著人頭在辦事」,如今則是「捧著炸彈在過日子」,真可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語出紅樓夢)。

人生有如行過千山萬水,未必總有伴, 有時縱使寥落,也得獨行。海明威(Emest Miller Hemingway, 1899∼1961)在《戰地鐘聲》(For Whom the Bell Tolls, 1940)一書中曾描寫一位士兵替剛陣亡的親密戰友回覆家書道:「請了解,有些路我必須一個人去走,即便親如父母,有時候也無法隨行。」
那傳說中長生不老的嫦娥已飛到月球很久了,而地球上也沒有什麼是千秋萬世的偉業(核廢料除外);竊以為人過六十,即當多以「背影」為念(那些不服老的人也除外),將餘暉照映晚輩,能夠以自己的失敗經驗幫助後進者少走些冤枉路,上矣。

幼時曾向受日本教育的先父問及取名「南洲」之意,先父回我乃日本某護國大將之字,但或受「二二八」及「白色恐怖」的恐懼影響,特別囑咐我切莫多問,也勿向人提起,從此約略感受到先父對我的期許,及長讀到日本史,方知此君本姓「西鄉」,為明治維新名將,曾留有詩:「男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死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出鄉關留學,曾是許多建築學子的共同宿願,可惜在我尚未大學畢業時,因著好友一封論及時政的書生信函,不但使他本人到美國東岸留學第一年便被註銷護照(那是「陳文成」案前四年,「江南案」前七年的時空),在異鄉成了無國籍(stateless)之人;為免碰到官方單位即會遭遣返,只好驚惶不已地東躲西藏,直到取得他國護照還對返台心生畏懼。而在太平洋西岸的我尚在台灣校園中,就被警備總部監視,當兵時更是幾度被師部「政四」保防官強逼著寫「悔過書」都沒成,只差沒成了「洪仲丘」的先行者;退伍前友人傳話給我:「三年內別想出國」。只好轉向國內,待滿了建築事務所三年資歷之後,我進了台大研究所,也就從此放下了留學向國際建築大師請益的夢。

自我六歲小一時,有過獨對集體「霸凌」(當時尚無此詞)的經歷後,後來每遇凶險之境,或路見不平,即生暴虎憑河之勇,在奮不顧身之餘,卻讓先天不足之軀,更加上後天失調的苦累,本性難移,一路懸命,生既數奇,以至於今,怪不得人。

去年暴病一場,理應學乖,孰料先是發生銀行帳戶被盜事件,經過近二個月的奮力抗爭,算是得到交待而落幕;不意接著發生〈蒲公英〉盜版事件,拖了七個多月,至今未獲任何具體交代,這是一種不能用金錢計算的侵權,混淆、踐踏了整個基督教文字工作界所作為進退的價值信念,而我身為「受害者」之一,只是希冀多少有點「真道」存在;不料竟遭某教界大老警告不要「破壞合一」,驚詫之下,也只好自我調整心態,不敢再一廂情願地對所謂「福音機構」寄予奢望,但仍不忘聖經所言:「伸冤在主,主必報應」。

為今之計,一切化繁為簡,暫時放下未竟的征旅,集中心力調養身體、準備迎接將來臨的手術。此外,心中始終放不下的,是當奮力儘速完成原本計畫中的寫作(如《二二八平安運動史》等),且甚願將這近三十來文字工作(如〈雅歌〉、〈曠野〉、〈百寶書〉等)的成果與心得悉數與眾好友分享,或售、或捐(歡迎弱勢教會、機構或神學院來郵聯絡),總要將各作者書中之信仰價值盡力傳述出去,以求無虧於人、於神。

感謝多年來各方師友的支持與關愛,原以為凡居「曠野」者,必與烏鴉相伴四十年方得解脫,如今看來,雖已歷時二十七年(《曠野》在1987年1月創辦),但或路途太遙,或腳力不足,或如摩西受天命所限,無緣親嚐迦南奶蜜,唯願上主美意成全。

往後或隱或淡,如蒙不棄,若天仍亮,或可學霞光煦人;若天已黑,則回家掛燈等門。將不復馳騁如昔,再以小文為記,他日若江湖相望,交眸一笑,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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