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基督徒的行動與信念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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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205期】2017年2月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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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年出刊
本期目錄:

設身處地,感同身受——二二八平安運動之掀

畫錯重點的生態神學論述

工作無貴賤 職業無聖俗

甚麼是「聖人」﹖

遠藤周作的《沉默》之後

打開天窗




 

曠野論壇甚麼是「聖人」﹖

◆張聖佳

今年是宗教改革五百週年,回顧歷史,當初被宗改陣營列為必須剷除的一項陋習乃是請聖人做代求。但為什麼老宗派(以羅馬天主教和東正教做代表)並不認為這麼做有錯?或者更根本地說:老宗派憑甚麼將某信徒封為聖人﹖難道沒有被封聖的信徒就不是聖人?從原始宗改精神所標榜的「唯獨聖經」來檢視,一項傳統若沒有聖經的明示,並且有違基督乃唯一中保這個原則,就不能成為合理的傳統。準此以言,聖經沒有明確的證據提到過世的人會為仍舊在世的人禱告,反倒肯定信徒團體因著信靠上帝的救恩計畫,領受聖靈的內住,已經是一個「聖徒」群體。而且,這個聖徒群體的成員可以請求彼此的代禱,也可以為彼此來代求。

封聖是為鞏固基督的至高地位

對此,老宗派是以上帝的特別恩寵來支持信徒封聖的傳統,也藉由使徒信經中「聖徒相通」的實踐來理解請聖人代求的意義。老宗派不認為將人封聖會牴觸唯獨基督是中保的信仰告白,相反的,將人封聖彰顯了基督恩典的豐富。身為神人之間唯一的中保,耶穌乃是天地間眾聖徒的共同救贖主,但這不代表,祂是眾聖徒的唯一代求者。因著上帝的特別寵眷,在蒙揀選的聖徒中有一些得到額外的恩賜,而這個施恩當然必須藉由基督中保的救贖之功。施下額外恩典的目的是要將人帶往上帝,同樣的,信徒尊榮出類拔萃的聖徒,目的是讓心思更轉向那位使人得以成聖的獨一中保。也因此,封聖的行為是在鞏固基督的至高地位。

一個曾經在地上生活的信徒會被封為聖人,是因為他們在生平、對上帝的愛慕、信仰的情操與禱告的果效、對地上教會所付出的犧牲,以及在對世人的關懷等方面具備了熾烈的「英雄德行」,也就是從上帝而來的信心、盼望與愛心,讓地上教會這個聖靈所自我印證的身體因而辨識出,這些蒙特別恩寵者乃是因著聖靈而活在基督裡,並且他們的生命已經與上帝有份。這在羅馬天主教意謂,封聖之人不用在結束塵世後繼續受煉獄之苦;對不接受煉獄觀的東正教來說,則代表封聖之人在行完今生路途後,直接位列永活者的寶座前(或者說直接進入天上的教會),親炙祂的榮光。從受造者的角度而言,被封聖者是「天主之僕」,從關係的密契來說,他們是「天主之友」。

地上有形與天上無形教會的共融

天上教會的百姓不可勝數,含括歷代的聖人,這其中的少數是已經被地上教會辨識出來的個體,其餘的則形成一個隱名的聖人群體。這些天上聖人不因離世而失去與地上聖徒的連結,因為雙方都存在於永恆上帝的裡頭。也難怪在老宗派的眼中,此在教會的敬拜乃是地上有形與天上無形教會的共融,地上的禱告活動也一定會有天上代禱者的投入與呼應。不過,即便老宗派認為請聖人代求乃是「良善有益的」,羅馬天主教的天特教理並不強制信徒必須這麼做。

為了避免聖人與基督中保的地位相混淆,老宗派在西元八世紀的第七次大公會議宣布,教會「禮敬」被封聖者,卻不對他們做「尊崇」,因為唯獨施行拯救的上帝才配得「尊崇」。即便到了十三世紀,羅馬天主教因著阿奎那的影響,開始教導聖母馬利亞配得「加倍禮敬」,但它也不准許尊崇馬利亞,因為連馬利亞也不是救贖中保,而是必須藉由耶穌基督才能得救。

封聖基於彰顯上帝的愛

禮敬聖人的行為是愛上帝的一種表現,因為愛上帝必然愛萬物、愛在上帝裡的一切、愛鄰舍,並且更會去愛那受人景仰的聖人典範,不管是神職人員、平信徒、老人、少年人、獨身者、有配偶者、性情莊重抑或童心洋溢。而天上聖人的代求與同禱則是在實踐上帝以愛來陪伴地上教會的應許。在基督裡,天上人間眾聖徒經歷因救贖而開展的同樂與友誼,離開這層「相通」的理解,愛鄰舍的意義就大為失色,對何謂愛上帝以及救贖之愛的體會也會受到窄化。封聖不是高舉人,而是對救贖的讚揚與確認,它激勵信徒回歸基督,追求永遠長存的榮耀。一間地上的教會若對聖人懷有深刻的記憶,也必然會堅信基督的臨在、聖靈的作為以及復活的榮耀改變。一言以蔽之,老宗派會為人封聖,是基於彰顯上帝的愛。

老宗派審查封聖資格的程序不盡相同。羅馬天主教的審查程序甚為耗費年日,並且需要由教宗進行冊封。在最終封聖之前,候選人原則上要先經過「天主之僕」與「真福」這兩個前置的身分階段,前者乃封聖程序的初步調查,可由任何一位地區主教來發動,並將審查結果交由教廷的「冊封聖人部」進行覆核。原則上,在教宗做冊封之前,必須因著候選人的代求而發生過兩樁神蹟,神蹟的內容通常是被代求者的宿疾獲得瞬間、不再復發,並且是醫學專業所無法解釋的完全醫治。

聖人神學

反觀,東正教沒有集光環於一身的教宗,也沒有「冊封聖人部」,整個封聖程序由主教來主導,而且不要求神蹟的出現(雖然說,在封聖之前,可能有許多神蹟歸因給候選人)。在封聖候選人被提報審核之前,他曾經生活之地的信徒早已自主性地禮敬該聖人或繪製他的畫像。地區主教則進一步調查該候選人是否生活聖潔,著作或教導是否符合東正教的典範,這兩點對該宗派而言才是足以被封聖的絕對要件。
如本文的一起頭所述,更正教因著對善工主義的提防,並且基於對基督中心論的堅持,徹底拒絕「中介聖人」的教導。然而,主流的更正教派並不反對紀念和尊榮聖徒的事蹟。在路德宗的教會曆中仍舊保存大量的聖人生平介紹,許多更正教宗派的教堂也都以聖人來命名。也因此,談論聖人神學在今天已經不會像過往那般引發對立。

(作者為衛理神學院教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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